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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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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定了主意,克莉斯多就放棄了原本準備好的藏青色禮服,轉而換成了一條淺白色的禮服,這件禮服的邊上鑲嵌著白色的狐裘,買來的時候也是出了一大筆錢的 。她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,她只有穿著的正式一點,也可以表達出她的姿態來。

換完衣服,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,把它們盤好,然後認真的整理好自己的妝容。克莉斯多做完一切,看看鏡子中的自己,不免有些有些懊惱。自己的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,實在是有些緊張。

所以她又擦掉了一些妝容,讓頭發也稍微隨意些,只保持了一副正常拜訪的樣子。她做完了這一切,滿意的點了點頭,最後給自己配上了一個小包,破天荒的準備了一些嗅鹽以防萬一。

等她走到一樓,發現大家還坐在那裏。露西姐妹兩個也已經仔細打扮過了。“克莉斯多你這是去那裏呢還是那位奧羅拉小姐嗎?”

克莉斯多笑了笑,詹寧斯太太的行為就說明了,任何人都是不可以輕視的。比如詹寧斯太太,她顯然已經不怎麽喜歡達什伍德姐妹了,但因為是她邀請的人,所以她還是會仔細的問清楚克莉斯多出行的問題,以此來避免克莉斯多在她的身邊出現意外。

對詹寧斯太太的問話,克莉斯多回答的很快:“我這是去特平法官的家裏。他的養女希望可以和我討論一下鋼琴的演奏。”但至於這件事上,別人的看法比之克莉斯多要從法官身上得到的,就顯得無關緊要了。

“法官?”詹寧斯太太想了想,然後似乎得到了答案:“特平法官為人還是不錯的。她的養女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。你玩的開心就好了。”

克莉斯多點了點頭,領走前說了一句:“謝謝您,太太。我是說,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顧。”

法官的馬車已經停在了詹寧斯太太的門口,這也可以變相的窺探一下法官的性格。他是強勢的,但在準備的方面也願意做到萬無一失,哪怕克莉斯多可能拒絕赴約,他也做下了準備。

這個認知讓她臉色好看了一些,馬車的到來本來就是一個信號,說明這次對話是得到重視的,也就為克莉斯多的安全系數打下了一定的保障。

她坐上了這輛黑色的馬車。內部的裝飾壓制低調,金色的繡線還是無處不在的,克莉斯多忍不住假設了一下,上校五年十年以後,會不會也喜歡上這樣的風格呢?她努力放空了一下自己,以此來避免自己過於緊張。這個法官可也算是個大人物了,她還是有些忐忑。

人的潛力是無窮的,被逼一逼,有時候也是可以超常發揮的,超長的久了,最後也就穩定了。至少克莉斯多就是這樣的,當她的腳尖踏到了地上,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,她打量了一下面面前的這座兩層獨棟,依著街面建造,沒有花園等任何東西,不過有點事地理位置金貴,總體價值遠超了詹寧斯太太的宅邸。

這房子倒是符合他法官的身份的。克莉斯多看了看兩樓的位置,那裏有一扇很大的窗戶,劇情中,特平的養女就是從這裏勾搭了一個海員,想要逃出生天的。雖然···最後失敗了。

她平靜的敲響了法官家的門鈴。仆人打開了們,大量了她一眼,然後給她開了門。

法官就坐在客廳裏,他的面前擺了一副國際象棋,但只有他一個人在那裏,棋局已經擺開了,到是有了幾分自娛自樂的意思:“你可以隨意。”

克莉斯多覺得這個場景還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,她對法官行了個禮,然後很放松的坐在了他家的沙發上。

這個法官並不是個正常人,她也沒有打算用非常嚴謹的禮節來對待他。在這樣的人面前,還是做好自己比較不容易躺槍。

特平看了克莉斯多一眼,算是知道了她的到來,對於克莉斯多的隨意,他也不置可否,一心一意的撲在面前的棋局裏。

克莉斯多看到沒有人搭理他,也沒有什麽著急的,她走到一旁的書架上,挑選了一本書籍。不得不說,這位法官也是個有學問的人,書架上就沒有一本英語的書,而且隨便那一本,書上都是有詳細的筆記的,層層疊疊的字跡證明了特平並非不學無術的人,他的字也很好看,和克莉斯多一樣是賓塞斯的字體。

她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樣,很愜意的靠在了沙發上,抱著沙發上柔軟的靠墊,開始研究這本法律專業的法語書。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麽非常有意思的娛樂游戲,唯一可以消磨時光的閱讀,對於克莉斯多這樣的小姐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。她已經養成了到了別人家,就盡可能蹭蹭書的習慣了。

而她一旦沈浸了進去,就很難再關註到其他的東西了。特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研究好了自己的棋局,他走到了克莉斯多的身邊,看了看她在閱讀的書籍名稱。

“你看的懂嗎?裝樣子可不是一個好品質。”他看克莉斯多很久都沒有翻頁,就出聲打斷了她的閱讀。

克莉斯多沒有回答他的話,而是非常認真的指了指書上的一處筆記,然後問道:“這個補充是您什麽時候寫的呢?”

她指出的是法官大人補充上去的一個案例。從判決來看,也算是超越時代的眼光了,因為在所有的案例中,他都盡可能的規避了同態覆仇的判決。他的很多批註都堪稱精彩,克莉斯多很喜歡他的簡約而切中要害的評價補充。

“我三十歲的時候。”法官懶洋洋的在克莉斯多的耳邊說道,他的聲音也很好聽,帶有一種低調的奢華,但和上校的聲音又有些不同,聽上去更加隨意一些。“好了!看不懂的話就不要強撐了,如果你這個年紀就看的懂我的專業書籍的話,那完全就是妄想。”

克莉斯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書本被抽走了。她在諾蘭莊園的時候是仔細的學習過法律的,所以也算是有些基礎的。文中雖然有些東西她要靠猜靠蒙,但卻也是受益良多的。

她依依不舍的看著那本書被放回了書架,只覺得這些書籍比她之前看過的所有法律書籍都要精彩很多,如果她能夠仔細的閱讀完這些書籍,那在相關的方面,她一定可以有很大的進步的。

可是,一個姑娘要這樣的進步又有什麽作用呢?克莉斯多忍不住帶出了一絲苦笑,她幽幽的說:“我如果看的懂得話,那麽三十歲才看得懂的法官大人,豈不是顯得非常狼狽麽?就算是因為這個原因,我也不能看得懂這些東西呢!”

她的這話說的充滿了怨氣,她的視線還黏在那本書上很長的一段時間。這讓特平有些好笑。“你如果看得懂,我也可以借你看看其他的書,不過我很懷疑,你這樣的小姐是不是受過法語課程的教育。”

“並沒有。”克莉斯多挺了挺腰,然後決定給自己加上一份籌碼。她一字一頓的用法語說:“但我是認真的自學過的。基本的閱讀都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
她的法語是很標準的,但德語卻帶了些本國的口音。她目前最遺憾的並不是上述的這兩件事情,而是她的英語,帶了些地方的口音,卻不是最精致的倫敦音。這讓她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是有了一些冒牌貨的感覺。

她一直在努力的矯正這自己的口音,但似乎收效也並不明顯。這主要是她生活的圈子問題。詹寧斯太太宅子裏的姑娘都帶有明顯的口音,哪怕詹寧斯太太本人,也已經把純正的倫敦口音給忘記了。

這並不是一個誰比誰更高貴的問題,語言的根本用途在於使用,而不是炫耀自己的能力。

這點克莉斯多還是明白的。但她如果不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好,就總覺得差了些什麽。

“自學?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”法官再次看了看她,然後問了一些書中的內容。克莉斯多和他用法語飛快的交流了起來。她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並不完善,只能說是知道一些皮毛罷了。

比如她知道羅馬法律對世界有著深遠的影響,大致的了解其中演變過程,但說到具體的條文案例,她也只能聽著特平對她炫耀了。

好在別人對她說過的話,她總是能記住的,所以,在這場特平單方面炫耀碾壓的討論中,克莉斯多也學到了很多東西。她甚至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去寫一篇關於法律的評論文章了。但她也知道,自己不能夠這麽做,至少短期內不能,否則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特平,她是個作者,在報紙上寫東西了!你總是不能幻想一個法官是不讀報紙的吧!

兩個人的交流越深,就越覺得語言無法描繪一些現象。特平抽出幾張紙,開始寫寫畫畫起來。克莉斯多看著他漂亮的字體,忍不住抽了一支蘸水筆,在邊上也配上了一些說明。

他們的字很像,就好像是在一本字帖裏臨摹出來的一樣。但克莉斯多慣用的是左手,她的右手字綿軟一些,看上去有些娟秀,法官的則是簡潔,筆鋒有利,落筆稍微粗糙一些。一粗一細的賓塞斯寫在一起,異樣的和諧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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